黃浩元道:「趙捕頭,在我看來,您麾下的人馬無論是一眾捕快還是飛蠍幫的人,全都是有勇無謀的烏合之眾。
以您目前的實力而言,他們對您的幫助並不大,憑您一人之力就可以把他們輕易滅掉,對不對?」
趙青桐沒說話,示意他繼續說。
黃浩元眼中透著精光:「趙捕頭,您是落入雞窩的鳳凰,以後肯定會離開慶陵這種小地方的。
您會遇到更強的武者,更大的勢力,光憑在慶陵這一套是行不通的,到時候您會需要我的頭腦!」
「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。」
沉思了一會兒后,趙青桐搖頭道:「不過三公子,你該不會忘記是誰滅了你們黃家的滿門吧?」
黃浩元當即道:「這個並不是問題!
自從我的娘親死後,旁人對我冷嘲熱諷,父親也不曾過問,所以我對黃家並沒有多少感情,之前想報復您也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。」
說到這裡,黃浩元嘆氣道:「更何況,現在我的性命捏在您的手上,為了活下去,我願意為您效力。」
趙青桐斟酌了一下,覺得這個黃浩元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,雖然這傢伙不是什麼善茬,不過對局勢看得確實很透徹。
於是她開口道:「三公子,我可以放你出來,也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施展才華的地方。」
不待黃浩元露出喜色,她又補充道:「不過任你說得再多,本捕頭也不會相信你會對一個滅了自家滿門的人放下仇恨。
好在有一點我可以看出來,你很怕死,既然怕死那就好辦了,只要你把這枚毒丹服下,我就讓你活下來,為我效力。」
趙青桐說完后,從納戒當中取出一枚毒丹出來,還是從萬毒手周同那裡得來的。
「我會給你一些壓制毒性發作的葯,不過真正的解藥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。」
看著她手中的毒丹,黃浩元一咬牙將其一口吞下,然後當頭跪在地上大聲道:「屬下黃浩元,見過大人!」
「起來吧。」
趙青桐不傻,自然不會被黃浩元的花言巧語輕易糊弄,她很清楚,這是個生有反骨的傢伙。
不過她也並不在意,只要她的拳頭一直夠硬,黃浩元就不敢背叛自己。
眼下趙青桐在考慮把他安排到哪裡。
想了一下,她便有了主意:「飛蠍幫最近似乎有些過於膨脹了,不太安分,就把你派到呂振海旁邊敲打敲打他吧。
你是我派去的人,呂振海絕對不敢動你,這就當是我對你一個小小的考驗吧。
如果你無法約束住飛蠍幫,那就只能說明你無法證明自己的價值,下場是什麼你是知道的。」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出了井口暗道所在院落的大門。
武清下意識的回頭一看,這才發現這個院子偽裝得極好。
倒不是說是個廢棄的院子。
相反的是,是個有人居住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家。
門口還坐著一對老年夫婦,頭髮花白的那位婆婆手中還摘著菜,不時地跟坐著輪椅的老先生先聊著天。
感知到武清二人從院子里走出來,那兩個老人目光都是一頓,隨即又恢復如常,互相望著彼此心照不宣。
只是這一瞥,就叫武清知道了,兩個人絕對不是平常百姓。
他們同樣是聞香教的人。住在這裡,只為這一處宅院掩人耳目。
之後武清與柳如意大搖大擺的從門口走出。
而那兩個老人卻絲毫不加以阻止,甚至連句詢問都沒有,這樣武清就更加確認了自己之前的推斷。
柳如意也自覺的收了聲。
直到二人走過衚衕口,柳如意這才繼續解釋道:
「古時候,聞香教很龐大,除了咱們這樓里的四大守護神,還另有三套神獸門人。
每一門的實際負責人都是青龍首領。
而為了區分,每一區都有著獨特的顏色。
這四種顏色分別為白、紅、黑、藍。
而現在的白龍首領,全稱應該是白青龍。」
武清沉吟了片刻,皺眉問道,「剛才聰慧道長說四門首領齊聚,想來都是白色區的,那還有其他三色區的首領呢?」
「其他三色區不是被江湖人滅了就是被官府絞殺了。現在的聞香堂只剩下白色一區四門首領。」
柳如意思量著回答著,後來又補充了一句,「據我師父黃先生說,老龍頭是個敢開拓,思進取的人物。
自從他繼任龍頭之位后,就沒想過再把空置的其他三色區靈獸重組。
他將錯就錯的就把責任全都推到別人的身上,卻是不暴露半分。」
武清不覺點了點頭,「原來如此。」
說話間,兩個人一前一後已經走到了許紫幽家門前。
武清沉肅了下臉上表情,轉後用目光無聲的警告了下柳如意,這才算作罷。
她抬手咚咚的瞧了三下門。
之後她在心裡默默數著過了十秒鐘的樣子,
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「誰呀?!」門后之人的聲音發出了一個試探的聲音。
武清眉梢微動,「紫幽,是我。」
「武清?」站在門后的許紫幽立刻一喜,想也沒想的一把就拉開的了門閂。
打開門扇之後,許紫幽終於看到了那張他夢寐以求的面容。
不過還沒等他一臉的驚喜飛上眉縣眼角,一個陌生人的身影瞬間就出現在舞台酒,就是因為詛咒了。
「你就是她的恩人?」
柳如意抬步走到武清面前,攔住了許紫幽射向武清的視線,並且挑眉仔細打量著許紫幽。
許紫幽立刻轉移目光。
他沒有理如意,而是的確處在收拾。
「武清這位是誰?」
「呃···我昨天遇到了一個遠方親戚,跟他聊了一會,不僅答應幫我解開了賣身低得曬,更叫我不要再唱戲了。」 黃浩元被趙青桐放出大牢,在捕快的帶領下前往飛蠍幫報道去了,她才不管黃浩元的身子骨是否能承受的住,物盡其用,想要活命就要展露出自己的價值來。
不過這些對趙青桐來說只是小事。並不值得重視。
一晃又是幾天過去,飛蠍幫並沒有太大的變故,不過採花賊的案子仍然沒有任何頭緒。
說起來這還是趙青桐第一次履行作為捕快的職責,做捕快該做的事,可惜居然沒有任何成效,不得不說是個笑話。
近日來又有一名少女遇害,和前幾例一樣,弄得慶陵城內人心惶惶,把自家姑娘藏得嚴嚴實實的,連大街上都冷清了不少,哪裡還有小姑娘敢上街,就連青樓的女子也都受到了驚嚇。
這件事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慶陵的正常運轉,連縣令張正業都被驚動,下令讓趙青桐儘早破案,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並不能命令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女捕頭。
衙門內,一眾捕快聚在一起討論著這個案子,很是熱鬧。
「這個採花賊應該是從外地來的,絕對不是咱們慶陵本地人。」泰寧開口道。
蘇二小也點頭道:「沒錯,之前咱們慶陵雖然混亂,但也從沒出過這種駭人聽聞的案子。」
「會不會是黃家餘孽暗中搗鬼呢?」
「應該不會,黃家嫡系裡除了那個被抓的三公子,全都死絕了,剩下的人也是樹倒猢猻散,有捕頭大人在,他們沒這麼大的膽子。」
捕快的談論陷入僵局,這時有一個捕快用遲疑的語氣道:「泰班頭,二哥,你們說這個採花賊會不會是前陣子在永安府被通緝的那個採花大盜,『千里獨行』田兆通呢?」
「不會吧!那個採花大盜可是江湖高手,怎麼可能來咱們慶陵這種窮鄉僻壤呢。」旁邊一個捕快忍不住叫道。
「萬一呢,聽說他在永安府竊香偷玉時惹怒了一位大人物,被東廠的人馬追殺,差點身死,所以逃到咱們慶陵也是有可能的。」
聽到捕快的話后,泰寧和蘇二小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,因為他們之前也見過這個下放到各個州縣的通緝榜單。
這個號稱『千里獨行』的採花大盜可不是什麼易於之輩,名聲狼藉,但也算是一個江湖高手,曾在永安府境內鬧得滿城風雨。
只要是容貌出眾的小姐,這個好色的傢伙都不會放過,就連不少達官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沒能倖免。
正是由於這個田兆通做的太過火,引得永安府內一位大人物震怒,下令通緝。
聽說在朝廷的追殺之下田兆通還受了重傷,這才讓他暫時銷聲匿跡。
而慶陵最近出現的這個採花賊來無影去無蹤,神秘難測,至今無人發現他的蹤跡。
所以泰寧和蘇二小此時也覺得那個捕快所說的不無道理,這個家出現在慶陵的採花賊極有可能就是那個『千里獨行』田兆通。
只不過田兆通先前作案並沒有將受害者殘忍殺害的前例,所以他們才沒往這個採花大盜身上聯想罷了。
不過現在大概猜出這個採花大盜的身份后,反而讓捕快們更被動了,萬一這個採花賊當是那名被通緝的逃犯田兆通的話,就很糟糕了,因為這個田兆通真的是一名高手,乃是丹火境的武者。
雖然泰寧和蘇二小眼界不高,想象不出丹火境武者的實力到底有多麼高強,但他們卻是知道自家上司的手段。
而丹火境武者更比趙青桐還要高出一個大境界,他們怎麼可能不慌!
「管他呢,一個採花賊而已,捕頭大人肯定可以把他揪出來的。」
倒是褚興慶不像泰寧他們想的那麼多,覺得只要有趙青桐在,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。
「好了,不要自己嚇自己了。」
這時一個身穿龍紋黑袍,腰間掛著玄鐵令牌的修長身影自門外走進來,淡淡說道,「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著,你們怕什麼?」
「大人!」
一見是趙青桐,一眾捕快全都起身行禮。
趙青桐坐在主位上,開口道:「這幾日調查有什麼收穫嗎?」
泰寧苦笑一聲,抱拳道:「回大人,卑職愚笨,沒能找到絲毫線索,只能大概推斷出這個採花賊很可能就是永安府通緝的要犯,田兆通。」
趙青桐嗯了一聲,也就沒再往下細問,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,不由讓一眾捕快心裡坎坷不安。
不過這時一個捕快忽然從門外跑進來彙報道:「大人,找到一些線索了。」
見眾人望向他,捕快不敢在趙青桐面前賣關子,連忙說道:「仵作查出這些被害人生前都被殘忍虐待過,然後被兇手以內力震斷筋脈而死。」
「內力震斷筋脈?」
趙青桐黛眉一挑,看來這個採花賊至少也是通脈境的武者,也怪不得泰寧他們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。
可以大致判定這個採花大盜就是那個田兆通了,面對一位丹火境的武者,趙青桐心裡也沒什麼底,不過想來那個田兆通應該是受傷不輕,不然也不可能在區區一個小城行事這麼隱秘。
正在趙青桐思索的時候,那個捕快又繼續說道:「對了大人,而且仵作還發現,這些少女死前雖然被破了身,但其實並未經歷房事!」
「嗯?」
這個發現讓趙青桐不由愣了一下。
「大人,您說會不會是田兆通因為受了傷,不能行房事,所以才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呢?」蘇二小忽然道。
「很有可能,說不定那個田兆通就是在被追殺時傷了下身,所以才一反常態的!」
三個臭皮匠,頂個諸葛亮,一眾捕快開始大膽推敲起來。
不過就正在趙青桐與手下合議的時候,在慶陵城外的官道上忽然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。
噠噠噠!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外傳來。
守門的兵士抬頭一看,便看到一行數十名身穿飛魚服,腰間掛著綉春刀的武者從官道上飛奔而來。
「滾開!」
這群武者氣勢洶洶,即便到了人來人往的城門也不勒馬,直接衝撞過來,城門口頓時掀起一片哭爹喊娘的驚呼聲。
守門的兵士還未來及阻攔,十餘人便穿行而過,進入慶陵城內,留下城門口滿地的狼藉和塵土。
「這群傢伙是什麼人,著急投胎嗎,竟然這麼囂張!」一個守門的年輕兵士忍不住叫道。
「別瞎說!」
這時旁邊一個年老的兵士連忙捂住他的嘴,眼神透著畏懼如虎的恐懼之色,小聲道:「不要命啦你,他們可是東廠的番子!」
「東廠?」
年輕兵士頓時愣住了,後背冷汗直流。
不過那群身穿飛魚服的武者並沒有聽到兩個兵士的對話,也沒在城門停留,在城中策馬狂奔,一直到縣衙門口才停了下來。
一個武者從人群中獨自出列,大聲喝道:「讓縣令張正業滾出來迎接,東緝事廠掌印督主麾下百戶,韓風大人到!」 柳如意還在暗下腹誹中,木質的院門吱扭一聲就被人順手推開。
門縫中露出一幫年輕的臉龐。
眉清目秀的生得面善。
不過柳如意孩紙在心底暗暗啐了一口,果然長了一張吃軟飯的俊臉。
出現在門中的人正是清秀小警察——許紫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