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況聽說夏珊珊是這麼一個人,我倒不是很想接活。
這是命令嗎 很多人,死在一個“作”字上。
你自己作死,能怪誰?
蘇河很肯定的說:我想讓你幫我找出害死珊珊的真兇,我也不相信珊珊就是食物中毒死的。
“也不是……不可以。”我頓了頓,伸出五根手指:一口價,五十萬,這是找真兇的錢,另外還要看需不需要請別的陰人,如果需要,一個陰人二十萬。
我上來就獅子大開口,其實是想讓蘇河算了。
按照夏珊珊的脾氣,得罪的人估計很有背景,即使我查出來了,蘇河也不見得敢動手。
到時候他蘇河可是騎着老虎上山,上也上不得,下也下不得。
不過蘇河明顯是條漢子,他很堅定的跟我說:我要你幫我查出害死珊珊的真兇,錢……沒問題。
“老金,你覺得怎麼樣?”我問大金牙。
“幹啊!反正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呢,閒着也是閒着。”大金牙想答應這門差事。
我點頭:行!就這麼說定了!
“那好,李哥,我帶你去現場看看,順便再跟你講講化屍的事情。”蘇河說道。
路虎車繼續行駛。
車上,蘇河說夏珊珊自從死了之後,就封棺擺靈堂,等着頭七出殯。
蘇河家族有個規矩,就是女人的屍體陳列在靈堂的時候,需要封棺,整個棺材封得嚴嚴實實的,而不是像男人一樣,棺材封一半,露半身供客人瞻仰弔唁。
在封棺的七天裏,蘇河每天晚上都聽見棺材裏面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。
這些天他都嚇壞了,其餘守靈的也嚇壞了,他們都以爲夏珊珊要詐屍呢。
所以還專門請了一個道士過來作法。
作法之後,那棺材的異響的確也沒有了。
當時蘇河想打開棺材查看一下,可是家裏長輩都不讓,說沒到頭七就開棺,不是很吉利。
於是他聽了長輩的話,沒有動棺材。
一直到頭七的當天早上,棺材終於開了。
頭七這天要仔細給死者擦拭身子,把死者的身體清洗得乾乾淨淨,然後出殯上路。
蘇河當時打開棺材,差點沒有嚇暈過去。
本來夏珊珊是好好的封到棺材裏面去的,可是這一開棺,夏珊珊沒了,整個棺材裏面,只有一灘綠油油的屍水,她的屍體,化掉了。
當時蘇河還撈了一圈,發現連個骨頭渣子都沒有,化得乾乾淨淨的。
“七天……七天時間,就徹底化掉了。”蘇河現在還不敢相信當時所看到的一切。
別說他不信了,我和大金牙也不信。
封在棺材裏的屍體,七天時間,化成了一灘屍水?
這相當奇怪啊。
我看了大金牙一眼,問他:老金,你見過這種事情沒有?
“我哪兒見過?我見過七天能把一個億輸得精光的人,也沒見到七天能化得乾乾淨淨的屍體啊。”大金牙表示沒見過。
我心裏更奇怪了,對蘇河說:蘇先生,你還是帶我們去現場吧,光說,我也搞不明白。
“行!”蘇河加快了開車的速度。
大概半個小時之後,這次蘇河把我們帶到了他的別墅院子裏。
夏珊珊化屍的棺材,還陳列在院子裏面,棺材蓋沒有蓋上,發出一陣臭烘烘的味道。
“李哥,金哥,你們多檢查檢查。”蘇河懇求我們。
餘胖子在一邊說:蘇老弟,你別緊張,水子那是出了名的做事情講究,什麼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的。
聽餘胖子這麼捧,蘇河的臉色纔好看了一些。
我撓撓頭,帶着大金牙去了棺材邊上。
我們倆往棺材邊上一站,頓時瞧見那棺材裏面都是碧綠的屍水,臭烘烘的,差點把隔夜飯都給薰出來。
即使這樣,我還是讓大金牙好好聞聞:老金,來仔細聞聞,有沒有蠱的味道。
“你怎麼不聞?這多臭你知道嗎?”大金牙捏着鼻子瞪着我。
我一直大金牙身後:你後面怎麼站了一個女人。
“什麼?”大金牙連忙扭頭去看。
我其實是騙大金牙的,等大金牙一轉身,我對着他的屁股就是重重一腳。
哐噹一聲。
大金牙被我一大力金剛腳踹中,痛得直抽冷氣:哎喲喂,小李爺,你耍我。
他抽冷氣的時候,也不下心帶了一口棺材裏屍水的味道。
那味道一入喉,嗆得大金牙不要不要的,他趴在地上就哇哇的吐。
我壞笑着問:老金,有蠱的味道沒?
“有你妹,小李爺,你枉費我這麼敬重你,你怎麼和風影似的,開始使下三濫的手段呢。”大金牙吐了好大一陣,告訴我那棺材裏沒有蠱的味道。
我拍拍大金牙的肩膀:放心,到時候分錢,多給你一成。
“當真?”
“當真。”我肯定的說。
接着,我託着腮幫子思考起來,要說不是蠱,還有什麼東西,能在七天之內,把人化作一灘濃水呢?
而夏珊珊生前,吐出來的那堆蟲子,又是什麼?
我仔細從腦海裏搜索曾經碰到過的稀奇陰術,想了很久,也沒有個眉目。
大金牙在一邊抽着煙,同時遞給我一根,讓我壓壓臭味。
我擺手不想抽,結果一不小心,把大金牙手上的菸捲,給打在了棺材裏面。
噗嗤!
愛你預謀已久 大金牙還沒抽兩口的煙,掉在了屍水裏面,淹滅了。
“唉! 總裁大人好賣力 小李爺,這可是蘇老弟給我發的軟中華,還幾塊錢一根呢,就給你這麼糟蹋了。”大金牙心疼那煙。
軍婚也纏綿 我卻發現了棺材裏面的問題。
我剛纔看見那菸頭快要掉在屍水裏的時候,突然着了一下,燃着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焰。
這是因爲屍水裏有一些甲烷氣體,是人體分解的時候產生的沼氣,遇到明火,會閃一下。
可就那團火焰的引燃,讓火光透進了屍水裏,讓我瞧見棺材底部有一層淡黃色的東西。
我連忙喊蘇河:蘇老弟,你快點,快點給我拿根棍子來,這棺材裏面有東西。
“沒有,我找人專門撈了好半天,沒發現什麼東西,骨頭渣子都沒有。”蘇河勸我。
餘胖子推了蘇河一下,說:水子讓你去拿,你就去拿,費什麼話?想不想知道夏珊珊是怎麼死的了?
“唉!”蘇河挺聽餘胖子的話的,他連忙去裏屋找了一根掃把給我。
我用掃把棍子的那頭,對着棺材裏面攪和着。
一攪和,我還真看見東西了——是一香菸盒大小的黃色紙張。
“你們棺材裏,怎麼會有紙?”
“也許是……是開棺的時候,不小心掉進去的紙錢吧。”蘇河撓撓頭,說。
大金牙差點一口老血噴死蘇河:蘇老弟,要真是紙錢,早就被屍水給熬得稀巴爛了,我看這黃色的紙,真是有蹊蹺。 大金牙說這黃紙有問題,蘇河唯唯諾諾的說:怎麼會有問題呢?這……這就是一普通的黃紙吧?
我用笤帚棍一挑那黃紙,就看了一眼,我猛的一掄笤帚棍,把那黃紙摔到了蘇河的身上。
蘇河一身上好的西服,頓時被黃紙給搞得一塌糊塗,綠色的屍水搞得他身上都是。
“李先生,你這是……幹什麼?”蘇河張手要拍打那張黃紙。
我雙手抱肩,笑道:你拍!你儘管拍,我先跟你說好,這可不是什麼黃紙,這是一張人皮,是你女朋友夏珊珊還沒有化乾淨的人皮?
“啊?你說這是……這是珊珊的人皮?”蘇河皺着眉頭,瞧着黏在自己衣襬上的人皮,想拍吧,這是自己媳婦唯一剩下的人皮,不拍吧,這人皮又帶着一股子挺噁心的味道,看他那左右爲難的模樣,真是滑稽。
我對蘇河說:去,把你女朋友的人皮洗乾淨了,待會我來檢查檢查。
“唉,現在就去。”蘇河估計受不了人皮加屍水的味道了,急急忙忙往屋子裏面衝。
我和大金牙則聊了起來。
“老金,這所有的地方都化掉了,怎麼還剩下一張皮沒化掉呢?”
“誰知道?這事吧,總是透着蹊蹺啊。”大金牙搖了搖頭。
我又看着餘胖子:餘胖子,你丫拍電影怎麼跑到福建來拍了?
“不在福建拍去哪兒拍?我這部電影是和福建武夷山的茶葉交易有關係的,當然來福建拍了,原景重現嘛!”餘胖子搖搖頭:就是不知道福建這邊的劇組挺邪乎的,前幾天,還有人專門過來找茬,要收我們保護費?我幹他娘!
“你給了?”我問餘胖子。
“不給能行嗎?”餘胖子伸出三個指頭:帶着槍呢,我們劇組給訛走了三十萬,這筆錢要不給,估計連戲都拍不成,那羣孫子也挺損的,我們佈置場景的時候,不出來要錢,等我們投資都搞定了,場景安排好了,纔開始訛人,我們要是不給錢,戲拍不成不說,場景的前期投入也白投了,真是一羣王八蛋。
我笑了笑,說這邊風氣這麼差呢。
“有點差。”餘胖子氣呼呼的說。
“小李爺,這邊風氣差不差我不知道,我就知道這邊有不少陰人,以巫蠱陰人最爲常見,趕屍的人也有。”大金牙跟我說:我在這邊,還認識一朋友呢。
“一朋友?什麼朋友,也是陰人?”我問大金牙。
大金牙說:當然是陰人了,他會的陰術,你都想不到,特別的冷門。
“什麼陰術?”我起了興趣,要說全天下的陰人,一大半都在我的羊皮紙本子裏面記錄了聯絡方式,但還有一小部分陰人我是不認識的。
既然大金牙說我想不到那人的陰術,那我就有興趣了,拉攏拉攏,以後遇到了事情,可以幫忙。
大金牙神祕兮兮的跟我說:陰陽繡,聽過沒有?
“陰陽繡?”我皺着眉頭,搖搖頭,還真沒聽說過天下有這種陰術呢。
等我繼續細問大金牙的時候,突然,別墅裏面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。
叫聲的音質有些變化,但我還是聽得出來,這是蘇河喊的。
他不就洗個人皮嗎?這麼大呼小叫的……莫非出事了?
我心裏咯噔了一下,直接衝進了別墅裏面。
順着蘇河叫喊的聲音,我穿過了走廊,發現了躺在衛生間門口的蘇河。
“咋了?出什麼事了?”我問蘇河。
蘇河見到我就尖叫:李哥!李哥,我的手,我的手。
我目光急忙投到了他的手上,發現他手上捏着那塊夏珊珊化屍後剩下的一塊人皮。
其實也不是蘇河捏着,而是人皮黏在他的手上。
此時,人皮變得通紅,像血一樣的紅,早就不是剛纔見到的淡黃色。
並且,人皮的顏色,也不是一成不變的。
它像是能夠呼吸一樣,一下子從淡紅變成了深紅,然後又變成了淡紅色。
“這東西有詭異。”我想伸手把人皮給抓回來,但看看蘇河的模樣,我又不敢伸手。
我左右瞧了瞧,沒瞧到什麼趁手的東西,乾脆脫下了自己的鞋子,對着人皮狠狠的一拍。
噗!
人皮被我拍開了。
它被拍開的一瞬間,發出了一記悶響,落在了地上,紅色褪去,又變成了淡黃色澤。
我再看蘇河的手,發現他的右手小指和無名指,都乾癟了下去,像是沒有了肉,只剩下一根骨頭似的。
“這人皮這麼詭異?”我扶起了蘇河。
這時,大金牙和餘胖子也跑了進來。
“出什麼事了?”大金牙問我。
我衝蘇河的小指,努了努嘴。
大金牙纔看一眼,頓時往後走了好幾步:看來夏珊珊真不是平白無故的化屍的,真的是中了歹人的陰術。
餘胖子看到這一幕,有點像逃走的衝動,他哆哆嗦嗦的說:蘇老弟,水子,我想我不是很適合出現在這裏啊,我還是回家吧,我就想晚上草個姑娘,白天拍拍電影,可不想把命丟在這兒。
“放心,有我在,你丟不了命。”我瞪了餘胖子一眼,然後把臉孔煞白的蘇河扶到沙發上去。
蘇河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,他時不時的嘮叨着: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,珊珊絕對不是食物中毒死的,她是被人害死的,像剛纔害我一樣被害死的。
我趴他耳朵邊說:我老早就知道你女朋友不是因爲食物中毒死的,放心吧,蘇先生,有我在,我就有辦法給你揪出真兇來。